江苏白以为自己会在人学成后,厌弃那样已堕入凡尘,甚至如同连平头百姓都不如的刘瀚月。
可谁知,“脱胎换骨”后的韩月,浑身透出的光华,竟是更胜往日一筹!
不见半分猥琐,没有丝毫令人不快的气息。
甚至在他这知情人看过全程之后,再见这样洒脱不羁,世所少有的风骨青年才俊后,只觉得越心折,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但这样独属于二人的时间不过短短几月,很快便迎来了尾声。
马车的辘轳声已由沉闷转为转为清脆,江苏白知道,他们这是正式踏上了即将迈入上京的官道。
就在他抬手搭上车帘之时,对面人也睁开了双眼。
“到了?”
不再清脆悦耳,却越冷肃磁性,雌雄莫辩的清越嗓音自他身后传来。
江苏白一瞬恍神,只觉得还没听够,真恨不得那声音能在车厢里绕梁三日而不绝!
“嗯?”
谁知他这一愣神间,却错失了与对方搭话的机会。
刘瀚月,哦,此刻该叫韩月了。
见人愣在原地没出声,便自个起身来到另一侧窗旁,抬手掀帘去看。
只见,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潮,将足可十马并驾齐驱的官道占了个满满当当。
他又抬头去看。
眼下几乎已是日上中天,合该是一天中路上行人最少之时。
听说进城贩货的小商小贩,都必一早候着城门开启,极少白日里往来。一则趁早能多等到几个买卖,二来也少了日晒赶路之苦。
而出城办事的,也该是一早就出城上路。这般不早不晚的时候才上路,就不怕赶不及回城,又或错过下一个宿头了?
韩月细致观察往来行人神色,但见各个虽形色匆匆,却少愁苦愤懑之色。又伸头往城门守卫处观望片刻,只见顺畅同行并无片刻的拥堵。
略一垂头思索,他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窍。
而他这一番耽搁,他们这一行已到了城门前不足三丈。
“快……”
江苏白提醒人避入车内的话不等出口,韩月已折身回返,利落坐到了他面前。
“江公子刚要说什么?快?”
韩月口中边问,边闲适提起茶壶。半分不见慌乱紧张的为他和自己斟茶后,没什么仪态却动作爽利的一仰头,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。
江苏白向来是对这种粗人喝水似的牛饮嗤之以鼻。但这会儿却又看呆了半晌,直到车外传来兵丁的盘问,他才猛地回神。
“车上都是什么人?路引都齐全吗?可别有什么江洋大盗,通缉重犯?”
盘查的兵丁边问,边目光闪烁却也极有眼光的盯向一旁——江家貌似朴素,却当真繁复精致又用料讲究,附着在马车壁上的家徽金丝楠木纹样。
例行的检查很快就被搪塞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