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算不了什么,可哪怕再微不足道的棋子,也要用到极致不是吗?
外界已经说他杀父囚兄,他也实在不介意再来一个戮兄的罪名。只不过防民之口,甚于防川,风评这个东西,能好一分便是一分。
索性他已经隐忍了十几年了,再耗上这几日,又有何妨,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。
&1dquo;四弟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,只要你肯杀了洛国公,我便会乖乖的&he11ip;&he11ip;”
&1dquo;洛国公已经死了。”
旭凤握在酒瓶上的手木然僵直,不敢置信地望向四皇子,只听见他一声叹息,叹息中尽是对于损失一名忠臣良将地遗憾和惋惜。
&1dquo;昨日洛国公自尽,随姑母去了。”四皇子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,手指轻轻敲打在桌上,&1dquo;这是他留给你的。”
旭凤至今都还记得那日的情景。
湖边瘦弱却已被湖水泡的肿胀的小身子已经被白布盖起,整个公主府的上空仿佛笼罩着巨大的黑幕,哭声四起如同黑色丝绸一般紧紧勒紧他的脖子,一点一点将他的呼吸困住。
长公主早已昏厥了多次,洛国公一夜之间须尽白,而洛裴洛觉二人捏着拳头,眼中一片血红,若不是有人拦着,恨不得冲上来撕碎他。
&1dquo;锦觅。”旭凤低低地喊着,蹲下身却没有力气去掀开那一角白布,想要站起身却腿脚麻木,跌在地上。
&1dquo;把你那双脏手从妹妹身上拿开!”洛觉被人拦着,撕心裂肺地朝旭凤吼道。这一声凝着血海深仇的怒吼突然给了旭凤力气,他缓缓站起,直勾勾盯着那兄弟二人。
若不是他们,若不是洛国公,长公主,他母亲就不会死,母族不会被屠,锦觅&he11ip;&he11ip;也就不会死了。
都是因为他们。
&1dquo;大公子!”公主府的下人急匆匆跑来,&1dquo;皇上下旨,宣长公主进宫!”
&1dquo;可母亲还在还没有醒&he11ip;&he11ip;父亲也在榻上&he11ip;&he11ip;”公主府上下一片混乱哗然,就好像整个天都塌下来一般。
报应到了。
旭凤最后看了一眼那刺眼的白布,决绝地向府外走去,一滴泪落在地上,转眼间却被那头上的毒日烤得干干净净。
【二】
&1dquo;不可能。”锦觅猛的站起,周身剧烈颤抖着,像是长久以来的梦魇变成了现实,直直地站在原地
过了很久,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。&1dquo;你不是雯皓,”看着&1dquo;雯皓”一瞬间色变,锦觅更是确定,&1dquo;润玉设下结界的一个目的就是避免闲杂人等出去,把不好的消息传到花界,你是如何知晓他兵变失败的?!”
&1dquo;你到底是谁?!”
临秀在一旁还未反应过来,身边二人已经动手,&1dquo;雯皓”手握一支利箭,破空而射,径直朝锦觅射去!而锦觅的反应却更快了一步,一掌挥出,那利箭收到阻碍,停滞在了空中。
二人正在僵持之中,锦觅几乎用了全力,额头慢慢渗出汗滴来,惊惧之下,她只觉得小腹开始隐隐作痛。
临秀也终于反应过来当下是什么情况,更是气急不已,抬手便将那箭头狠狠打入一旁的墙壁之中。
一击不成,黑衣人正打算再次动手,院外却传来混乱前来的脚步声,众芳主进屋之时,暮辞有一瞬间的犹豫,不知是要退缩另寻机会,还是战决,解决掉锦觅。
就在此时,锦觅传出一声惊恐的叫声,他回头之时,正好看到锦觅整个人几乎跌落在地,满脸紧张又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小腹,旁边的风神也是惊惧不已,众芳主一拥而上,将她们二人紧紧护在身后。
暮辞知道此时再动手已无胜算,况且此行目的已经达到,便一掌出,借着掌风,下一秒已经跃到院外。
以海棠芳主为的几位芳主正想追出之时,身后传来长芳主颤抖的声音。
&1dquo;锦觅&he11ip;&he11ip;锦觅这是要生了&he11ip;&he11ip;”
寿宴已进行了多半,一开始还有些拘束的仙人们也渐渐随着了起来,互相寒暄敬酒,品鉴歌舞起来。
润玉似不甚在意地举起面前的酒壶,斟酒之时,却不小心将那酒盖掉到了桌上,玉石相撞,传出清脆的声响。人们自然不会去在意,可落在席上有些人眼里耳中,却是心中一紧,虽面上无丝毫改变,身子却忍不住微微坐正,屏息以待。
润玉却只是和风般舒缓一笑,重举起那酒壶,向一个从未用过的杯盏中倒酒。却忽然心中一悸,碧壶险些脱手,将那些清酒尽数洒在了桌上。
我这是怎么了。
润玉忽然听到阶下的一声轻咳,寻着声音望去,水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他,微微点头。
他知道是时候了。他准备了整整一载,厉兵秣马,反复推敲,已是万事俱备,不会有任何差错。
可为什么,我会如此心慌。
润玉闭了闭眼,再睁开之时,眼中一片镇定清明。他端起酒杯,在众人瞩目之下,慢慢走到太微桌前。
&1dquo;润玉祝父帝龙体安康,盛世清平。”他嘴角的笑容不多不少,拿捏得恰到好处。恭恭敬敬地,将那酒盏奉上
花界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遭,不管是花啊菜啊果子啊,各类精灵都聚集在花神屋外,那里已经被众芳主撑起一方结界,故而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,却都紧张又兴奋地等待着一代少主降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