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京城之内乍起一道惊雷。
太后与前太师私通,生下欣毓公主,此事在京城之中被有心人传扬开来。
百姓们本是不敢相信,然而传出消息之人纷纷自戕在他们眼前,其悲壮之行令京城上下惊心怵目,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。
沈寂派去城中巡视的人将才带了消息给他,冯源后脚便带着人赶来。
“陛下有召,传大理寺少卿沈寂入宫觐见。”
皇上会召见,他早已猜到,只是不想会这么早。
沈寂礼成起身,扫视巡视之人一眼,正衣冠望向冯源,直言问道:“皇上召见,可是因城中传闻?”
冯源脸色有些泛白,他扭头看向身后之人,“尔等暂退。”
待左右退出去,冯源才一脸郑重地抓住沈寂的手臂,“长清,出了这样的事,皇上盛怒,太后听见消息后头疾复,已晕了过去,如今朝野上下声讨太后者众,但皇室颜面不可不保,动了太后便是承认此等荒唐之事,你可有万全应对之策。”
沈寂凝眸叹气,“并未。”
冯源眸色暗了下来,抓着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。
“好,长清你既无万全之策,那你便听我一言,你我多年情谊,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性,这是一桩不清白的悬案,注定见不得光,也注定得不到公平,今日入宫,无论如何你切莫问起陛下对此事的态度,否则你会招致祸事的!”
冯源身在宫中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凶险,太后私通一事饶是做的有多么隐蔽,却绝无可能完全无人知晓,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也没有皇上想知道却知道不了的事,可这又能如何呢?
他是一国之君,也是一位父亲的儿子,要他向着天底下的人承认他的父亲被人背叛,被人如此羞辱,这几乎是不可能。
昔日好友好言相劝,沈寂又何尝不能明白这个道理。
可每当他想起无辜枉死的昭王妃,就觉得此事不该是这般收场,不该被封存在黑暗之中,它需要见光,需要还已逝之人一个公道,更需要还公正一个公道!
“我知你意思。”他笑了下,“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,有些冤屈,也总得挖出来晒晒。”
冯源抓他的手更紧了,“长清,这个人可以不是你!”
“但我想做这个人!”沈寂目光坚定。
此话一出,冯源当即不知该说些什么了。
他松开抓着他的手,沉默良久。
“你可知这是在赌?”
“知道。”
“赌输了皇室留不得你!”
“也知道。”
冯源被他气得脸色涨红,朗声吼道:“那你想过你夫人不曾?你二人才新婚,若你出事,你可曾想过她会如何?沈寂,我不信你舍得伤她的心!是你求娶的她,如今你难道要为了早已被封存的一桩辛秘,让她为你担忧?”
“冯源!”沈寂叫住失态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