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益城正处于梅雨季节,整日整夜的下着雨,天气阴沉沉的,不见光亮,雨水胡乱地拍打着窗台,滴滴哒哒的,吵个不停。
被子也是绵绵湿湿的,赵佳和睡得不是很舒服,早早的就醒了。
只是陌生的环境,身旁又无人,再加上生病的缘故,她的一颗心都空落落的,躺在床上闭眼假寐,翻来覆去,了无睡意。
房门“吱呀”一声,被推了开来。
一双染了些许尘土的黑色皂靴从门外踏了进来,脚步放得很轻很轻。
听到响声,赵佳和双眼微微一睁,复又闭了起来。他们已经熟悉到光听脚步声,她就知道是他回来了。
脚步声在床边停了下来,她心中莫名的一阵紧张,随后脚步声又远去,紧接着是一阵悉悉嗦嗦的类似于穿脱衣裳的声音。
赵佳和翻过身,看向声音的主人,他背对她,正好脱下了外衣,即使屋里光线不甚光亮,但依旧能清晰得看见他的冠被打湿了。
“外面还下雨吗?”她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闻声,梁容瑾回身望去,见赵佳和正侧卧在床沿,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换衣裳,他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,朝她走了过去。
“吵醒你了?”梁容瑾坐在了床沿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询问道,“还有没有不舒服?”
赵佳和摇了摇头。
他的手很凉,眼睫下方浮着一层淡淡的青影,脸色也有些青。
许是淋了雨的缘故吧。
“你昨夜去哪了?一宿没睡吗?”
梁容瑾嗯了一声,就算作回答,掀开被子躺了进去,伸手将赵佳和拉进怀中,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。
虽然知道梁容瑾赶了好几天的路,又可能一夜未睡,已经浑身疲惫不堪,但赵佳和却完全没有睡意啊。
这一路受的罪也不知道都是谁害的!
她还在气他一气不吭的将她拐出来,一点也不体贴地闲问道,“这里离永州很近了吧?”
“嗯,不到百里之遥。来回,快马一个半时辰便可。”
梁容瑾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,低低沉沉的,语也很缓慢,像是困极了,游走在半睡半醒之间。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永州?”赵佳和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,精力充沛的又问。
“你生病了,不宜出行,我们便在这多待些时日!”
“……”赵佳和愣了一下。
什么生病了,不宜出行。
这几日跟随着梁容瑾,她也是研究过地形的。益城处上游,永州处下游,益城四通八达,是进入永州的必经之路。
若说要攻打永州的暴乱,那必定是把益城作为据点最好。
他昨夜是定是去查探敌情了,竟然还把她当成白痴一样的骗。
“那你……”
“你若精力太过旺盛,我不介意和你做点别的事情!”
语毕,梁容瑾便翻身朝她压了过来,仿佛方才那闭眼的功夫就已经睡了一觉似的,一双眸子清澈透亮,蕴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。
她一惊,连忙说道,“不了,不了,我睡的!我要睡的!”
话一落,也不管梁容瑾,赶紧闭上了眼睛,一副困到死的模样。梁容瑾没有为难,从她身上滑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