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的沈明锦听见下面的这一番变动,担心益之,拉开了门,走到二楼栏杆旁,对着底下众人道:“既是来给木槿姑娘赎身的,也该知道,木槿姑娘的身契一早便不在青玉楼!”
锦衣男子寒如冰窟的眼看向沈明锦,那一眼潮潮寂寂,仿若要将人冻起来一般,“你会凌波舞?”
虽是问句,口气却是笃定的。
习武之人,眼神极好,尤其是对骨骼的判定,这姑娘腰肢柔软,举步轻盈。
这种场合,沈明锦作死才认呢,“不,我不是木槿,我是木芙蓉!”
“呵,芙蓉,京城里倒有一家有个芙蓉院!”锦衣男子嘴角下撇,旁若无人地低声自语。
台后的白蘅微微一笑,如果,借着此人之手除了木槿,这青玉楼便是她一人独大了,但是,要是被鸾姨看在眼里,以鸾姨的手段,她怕也会死无葬身之地。
沈明锦正看着前面,丝毫没注意到高台的帘幕之后,那一双幽怨地投射过来的眼睛。
见他未动手,沈明锦的胆子又壮了一点,“这位大叔,今儿本来是青玉楼选花魁的日子,木槿姑娘估摸今日是头牌,就这般与你走了,也忒不厚道些,观你衣着,也是非富即贵的,不若过个两日,多花些银子买了去便是!”
锦衣男子眼睛里流过些许趣味,这人送上去,夫人定会满意的!月初听闻宁安县出了一位会凌波舞的青楼女子,昭国夫人吩咐务必要找到此人,带回京中。
赵益之捂着胸口,感觉体内热血上涌,怕是被乱了筋脉,可是,“锦儿!”
“益之!”
锦衣男子忽地便跃起向沈明锦伸出了魔爪,沈明锦刚还安慰以为说动了此人,没想到下一秒竟中了目标!
青鸿捂住了眼睛,不敢看向扑向不速之客的益之,这般用胸脯扑过去,要是一剑刺过来,益之便没命了!
“啊啊啊啊!”沈明锦惊惶无措,还是仗着胆子把隐在手里的一包铅粉朝锦衣男子的眼睛扔过去。
锦衣男子以为是暗器,一个飞刀过去,也只是将飞击而来的铅粉冲撞的更支离破碎罢了。
眼睛里还是沾染了许多,一时不敢睁眼,益之见状,对着背部右肩胛骨便是一剑横穿,剑刺破肉时嘶嘶有声,像毒蛇在吐着信子。
他跟着师傅学过些许人体脉络,知道这部位刚好足够使右手无法提力,待听见前面的人手上的刀剑落地的声音,长长的睫毛轻轻上翻,松了口气。
看向明锦,温柔地笑道:“没人能带走锦儿!”
他的眼睛明亮有神,像碧色的山涧泉水,清澈见底,带着阳光照耀上来时透明的光泽。
沈明锦这时才敢露出恐慌来,往楼下狂奔而去,扶着立不稳的益之,哭着腔道:“吓死我了,你哪里不舒服,我让绿蚁去找你师傅了!”
益之见她这般紧张自己,傻呵呵地道:“没事,锦儿,你没事就好!”
青鸾看着这一对小人儿心头叹气,转首看向不速之客,眯了眼,咬牙切齿地大声喊道:“快抓住,送到衙门!”
现任县令和她也有些渊源,这人既然敢这般正大光明地来青玉楼劫持木槿,肯定有些来头,她得在审讯之前,就让他消失在狱中。
想到这里,青鸾招来绿水,低声吩咐道:“你去账房上支一百两银子,让你二叔上些心!”
绿水的二叔正是狱卒,绿水应下,将手里的小红帛布花篮子交给另外一个小丫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