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色酒吧的门口,一如既往地闪烁着紫色的霓虹。然而,索朗和钟鸣找遍整个酒吧,却没看见阿卢的影子。
“哥们,阿卢今天没来吗?”钟鸣拦住一个酒吧侍应生问道。
“阿卢?前天辞职了,现在的调酒师是大飞哥。”
侍应生冲吧台的方向摆摆头,说
“不是我吹啊,大飞哥的调酒功夫,那绝对的科技与狠货呀。在咱们这条街上都是数得着的。哎,哎,别走哇,你们可以先试试嘛。”
走出拥挤的紫色酒吧,俩人在临春河边找了个石凳坐下。
“动作够快的呀?”钟鸣咬牙切齿地说“咱们大前天晚上刚来过,结果前天就开溜了,看来当时是没跟咱们说实话。”
“那倒也未必。”索朗摩挲着下巴,说道“当时他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,虽然可能有所隐瞒,但应该也不至于故意误导。”
“那他跑个什么?”钟鸣依然气不顺。
“也许是嗅到危险躲起来了。那个阿卢,一看就是非常小心谨慎的人。”索朗说。
“危险?他怎么会有危险?”钟鸣一愣,但随即也有些明白了,问道“你是说,他也许掌握了什么人的秘密,而那个人很怕他会把秘密透露给我们?为此甚至不惜杀人灭口?”
“我只是有种感觉,阿卢并没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。”索朗遥望着临春河畔阑珊的灯火,嗅着夏末熏风中混杂的酒精和香水味道,低声说道“是我考虑不周了。但愿他不会因此遭遇危险。”
“你觉得阿卢掌握着谁的秘密?尤丽丽吗?”钟鸣问。
“不好说啊。”索朗喟叹一声,答非所问地说“这个丘潮生,为什么有的时候感觉他的出现很突兀呢?总是给人一种乱入的感觉。”
说着阿卢,怎么又跳到丘潮生了?
钟鸣不知如何接话,随手捡起一粒小石子,抛进河里。涟漪生处,河面上映着的灯光也随之一圈圈荡漾开去。
投一粒石子进水里,可以根据水波荡漾的方向追溯到石子入水处。但如果同时投入两枚甚至很多枚石子,波纹相互干扰,就很难再据此寻找石子了。那么,丘潮生的出现,到底是为什么呢?只是幕后真凶抛出扰乱水波的石子?或者是有人也想要他死?
索朗静静地看着河面上的光晕,陷入沉思中。
沉默了一会儿,钟鸣又说“我只是觉得,这个丘潮生也太会装了,一会儿低血糖、一会儿又糖尿病,再加上他那个跳跳蛙似的律师,简直了。”
“说起那个钱律师,你有什么看法?”索朗问。
钟鸣撇撇嘴,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“看这个钱律师的水平,他不会是丘潮生从拼少少上拼来的吧?”
索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。
“你笑什么?”钟鸣一脸无辜地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索朗忍住笑,说道“我本来还在想,明天的讯问如何打开丘潮生的心理防线,让你这么一说,我倒有个想法。”
“什么想法?”
“查查看,到底是谁为丘潮生挑的这个律师。”
钟鸣刚想问这怎么就能打开丘潮生的心理防线,索朗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起来,拿起一看,来电显示赫然两个大字“吕局”。
“这是又有最新指示了?”索朗低声咕哝了一句,接起电话。
手机里立即传出吕大凯中气十足的声音“索朗,你立即和海棠市的同志协调一下,尽快带丘潮生回甘泉归案,相关手续我安排人明天正式给海棠市局。”
带丘潮生回甘泉归案?饶是索朗素来淡定,也被吕大凯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雷得不善。
也就是在一个多小时之前,索朗和吕大凯通电话的时候,说了自己的看法,即有人在背后操弄,故意陷害丘潮生,好让他出来顶缸。
当时吕大凯并没有提出不同意见,只是反复强调限期破案的紧迫性,让索朗务必尽快从丘潮生这里打开突破口。
可是,怎么刚过了这么一会儿吕大凯的口风就变了?带丘潮生归案,听这口气,好像认定了丘潮生就是凶手似的。
“吕局,您稍等一下。”索朗对钟鸣使了个眼色,顺着岸边的石阶向下走去,一直走到紧邻水边的僻静处,才问“您的意思,是要正式拘捕丘潮生吗?”
“是的。”吕大凯的声音里难掩兴奋,“就在刚才,案情有了重大突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