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气得不行,狠狠将楚王责骂一顿,压着楚王去王妃母族赔罪。
楚王梗着脖子不愿去,说宁愿一死给王妃抵命,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。
楚王年少气盛,直将他气得仰倒,他没了办法,只好亲自登门向王妃的母族赔罪,又许了王妃家中儿郎高官厚禄,才将此事平息。
想起往事,天子直摇头。
他这个幼弟,倒比他的子女让他更为操心。
天子大步走进寝殿,唤了一声楚王的小名。
楚王懒洋洋起身,面上满是笑意,道:“皇兄让我好等。”
刚才与楚王说笑的宫女,见天子突然前来,吓得魂不附体,伏在地上磕头,身体不住地颤抖着。
天子瞥了一眼小宫女,问楚王道:“你喜欢?”
楚王笑了笑,道:“自然是喜欢的,就是不知皇兄是否肯割爱。”
“那便送你了。”
天子挥手,让老黄门带小宫女下去梳洗换衣。
小内侍捧来茶。
天子抿了一口茶,道:“说起来,这是这月你从朕这要的第四个宫女了。”
“美色虽好,你也要节制一些。”
天子上下打量着楚王,说道。
“皇兄,我正值壮年,荒唐风流些也没甚么。”
楚王浑然不讲天子的话放在心上,陪着天子喝了两盏茶,拿着身下的软垫,往天子身边挪了挪,笑眯眯道:“皇兄,我近日得知一个秘密,不知真假,想来讨皇兄一个示下。”
“甚么秘密?”
天子抿着茶,神色如常。
窗外又起了风,卷起枝头上不愿坠下的黄叶。
楚王道:“我听闻,那个商户何晏,是太子妃的幼子。”
对他而言,太子妃只有一位,温柔端淑,圣洁高雅,如天上的仙人一般。
“不错。”
天子颔首道。
楚王便笑了起来,道:“皇兄既然知道他的身份,为何还让他继续做北海郡何家的子孙?”
天子眉头微皱。
“皇兄仍放不下先太子做下的蠢事?”
楚王放下茶杯,手指轻扣着矮桌,言笑晏晏道:“皇兄是聪明人,先太子谋逆之事,只怕是受了旁人教唆所致,并非发自本心。”
“更何况,小皇孙实在太小,心思稚嫩,皇兄为帝时,他尚且压不住我那几位兄长,一朝皇兄去了,那几位兄长能做出甚么事情来,我纵然不说,皇兄也能猜得到。”
天子垂眸,眼底一片深沉。
楚王的声音仍在继续:“我今日既然过来,便知晓皇兄为何将他扣下。”
“他年轻气盛,行事难免莽撞,言差语错间冲撞了皇兄,皇兄心中又对先太子有着怨气,自然对他没甚么好脸色,可是皇兄,你气归气,他终归是太子妃的幼子,您现在最好的选择——”
“怎么就是朕最好的选择了?”
天子突然开口,打断了楚王的话,看着面前倜傥风流的楚王,语气不明道:“先帝在世时,曾最属意你为帝。”
楚王一怔,没说完的话尽数咽回了肚子里。
天子笑了笑,继续道:“咱们大夏,不讲究长子继承那一套,朕能位尊九五,不过是手下的臣子得用罢了。而今朕膝下皇子尽丧,只剩一位对朕怀恨在心的公主,未尝不是上天对朕的报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