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,她看清了甲板上白花花的身子,吓得偏过了头,就见老薛头带着周绪言,光着膀子朝他走了过来。
“谢将军,你不是会狗刨式游水吗,走,下河去!”
周绪言拉过她的手,就要往河里拽去。
她甩开了他的手,威胁道:“你敢下去试试?回头我就告诉师娘,等你回去,看她怎么将你往死里抽。”
周绪言可怜兮兮地看向了老薛头。
“让你胡咧咧个啥劲,没事你扯她下水作甚?”
老薛头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通,直骂得他抬不起头,这才转头对谢兰若说道,“这臭小子没下过水,见别人游水眼馋得很,有我带着他,没事。”
谢兰若将目光钉在了甲板上,嘴上不饶人地道,“师父,回头这小子着凉,感了风寒,你怎么跟师娘交代?”
“这小子皮实,一身热乎,抗寒得很。”
老薛头捞起周绪言,一把扔进了水里。
谢兰若只听见入水的“扑通”声,抬头再想阻拦,眼前看到的就是从水里上岸的一片白花花的膀子。
她恶寒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,一下捂住了她的眼。
“是不是想戳瞎自己的眼?”
李元绪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,带着丝丝恼意,被风一吹,散在了暮色里。
“一个个大腹便便的,满身横肉,冷得瑟缩成一团,就这熊样也敢下水,是不是污了你的眼?”
谢兰若连连点头附和。
“进船舱里洗洗眼,不然看人的目光都浑浊了。”
他将她往后带去,转了个身,面向船舱地推了进去。
之后不忘关上门,在外面给她落了一把锁。
李元绪走到船舷处,见老薛头正教着周绪言闭气,人还没浮上来喘口气,他就给人按了下去。
“谁让这些匪兵下水的?”
老薛头被这话给问住了,“军营里有规定不能下水?没有的话,你拦人就没道理。”
李元绪看着这老头光着膀子站在水里,擅自游水这事他也有份,难怪会帮着这群匪兵说话,“传令下去,天黑之后才可以下河游水。”
老薛头将没气的周叙言从水里捞出来,拍着背让他吐水,“这是为何?”
他颇有深意地来一句,“训练他们夜袭的能力。”
“夜袭什么?”老薛头看着一望无垠的闽水,万分不解,“这小岛附近有川渝军出没还是怎么的?”
“我说的夜袭,是去到要塞上阻击川渝军。”
李元绪望着江面上弥漫而起的夜色道,“船停在近岸的水域,人必须潜游上去,摸黑在川渝军必经的要塞上埋伏起来,他们来一拨人,我们就打一拨人,打完就跑。”
周叙言听了这话振奋了起来,“李将军,这是什么战术?”
李元绪痞笑道:“保命战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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