滞留中山国,偶然遭遇这场劫难的江苏白,最后得到探子回禀。
夏国大军将中山国京师洗劫一空,中山皇族无一幸免。
江苏白闻言的瞬间,眼前一片漆黑,差点儿当场昏死过去。
他痛彻心扉,恨不得立时就要动身去为佳人收尸。
可谁知,本以为那让他一见倾心再难淡忘,却就此香消玉殒,天人永隔的人儿,竟突然紧随着噩耗接踵而至,登门拜访他了!
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,江府别院最偏僻侧门外角落。
江苏白简直不敢信自己的眼睛,面前一身煞气,近身五步远,就能闻到血腥味儿和焦糊烟气的人。
竟就是他心心念念,曾以为是世间最清冽出尘,不染凡俗的高岭之花!
但即使仿若杀神临世,那身形与昏暗中仍能辨出些微的挺翘精致五官轮廓,以及对方独一无二的嗓音,及言行举止间的气度,都半分不容人错认。
“多谢江公子,时局紧迫,容在下长话短说。”
“夏贼这会儿大多被金银财宝眯了眼,更兼要镇压扫清京师内外,无暇他顾。”
“我知一条秘密水道,可悄无声息绕过夏军逃离,想借江家商船一用。”
话虽没说透,但弦外之音昭然若揭。
他出船出人,她指路,一起逃命。
江苏白听得明白,也信得过刘瀚月人品,觉得此事十分可行。
奈何他从没见过血腥,一时难从被摄住的僵硬里缓过气来,接话自然就慢了一拍。
刘瀚月误以为对方犹豫,索性全然挑明。
“不瞒江公子,我要救的不只自己,还有一干心腹及弟妹十数人,且此行必会遭夏军追杀拦截,可谓九死一生。”
坦呈实情后,她话锋一转,以江苏白立场分析。
“据传闻,夏军往日行军作战,只要大胜,凡是夏军驻扎行军过处,皆可劫掠,以作劳军。”
“期间敌国百姓生死不论,只要不弄成大乱便无人问责。”
“但谁知这些枉死冤魂哪个是敌国百姓,哪个又是倒霉,仅仅路过而已?”
“而江公子和随行众人就算即刻启程,沿途也少不得被盘剥侵扰。”
刘瀚月似乎是怕江苏白被家中保护太好,稍一犹豫,又将此刻所知详情并坊间盛传的夏军恶行复述些许。
“且据我所知,驻扎在这附近的夏军将领,更是这其中尤为臭名远扬的那二位,其中之一,专挑商贾下手不说,贪婪酷烈手段即使在夏国内,也为人不齿。”
所以,看似有选择的两条路,并无甚明显差别。
只看眼下选的哪条,能让自己运气更好罢了。
江苏白看似是平平无奇的富家公子,与一般的纨绔子弟好似并无甚分别。
但因其为家中独子,又身处这般乱世。
所以,就算他再貌似无形无状,心底里也清楚要自强更要耳聪目明。
自然对夏军的所作所为更是留心,甚至比刘瀚月这皇室公主得到的消息更多更细。
这也是为何,他在对方提出交易的最初,便认为这绝对是桩好“生意”了。
此刻,最初的那股惧怕过去,他终于能做到从容开口。
当即便与刘瀚月讲清误会,并立时敲定两伙人具体行动步骤。……
当即便与刘瀚月讲清误会,并立时敲定两伙人具体行动步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