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暗松了口气,忙随了侍女匆匆出去。此时,拓跋轲正向另一名侍女交待:&ldo;去和管密说,这个叫宝墨的,让他带回邺都去,好好照看着养大些吧!&rdo;走到门槛边时,又似听到他在轻轻地嘀咕:&ldo;这个管密,在搞什么鬼?&rdo;等我回到自己的房中颤着身子喘了半天气时,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:拓跋轲并不知道我就是南朝那个文墨公主!为了永绝后患,也不知那个吴德向拓跋轲添了多少关于我的坏话,总之他在见到我后,绝对没有将他跟前安静作画又胆小如鼠的小姑娘,和南朝那个跋扈刁钻的文墨公主联系在一起。所以,他以为管密没领会他的意思,不但没把南朝公主送上他的c黄榻,还把他所不感兴趣的稚嫩小丫头送了过来。可假如他明天弄清了宝墨就是南朝的文墨公主,他还会放过我么?但无论如何,今天算是熬过去了,萧宝溶亲自去找萧彦求救,算来此时应该还没到闵边,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地搬到救兵。------第二日时时担心着拓跋轲的传召,我过得提心吊胆,却和两名侍女有点相熟了。我无声无息地收敛了凌厉爪牙,完全把自己当成沦落异国的落魄公主,安静胆怯,对着她们一口一个姐姐,很快赢得了这两个直心肠侍女的友谊。她们甚至主动帮我打听到了齐国使臣的动静,说是一早便已离去,带了两国的和约以及被换回的太子萧康。没有人会感激我。他们把我扔给敌国,还砍上两刀,扬长而去!隐藏自己,示人以弱。我悄然吞咽下所有的恨意,掌心那个被梳齿刺着的伤处却始终没能结疤。一次又一次,被我用指甲用力掐入……忍耐中的小小伤口,若是不能结痂,早晚会腐烂入骨,愈来愈痛不可耐。可我已经顾不得了。到晚饭后,拓跋轲处始终不曾有任何动静传来。轻罗、连翘服侍我洗浴了,我正要放下心来好好睡一觉时,外面传来了敲门声:&ldo;皇上有旨,宣文墨公主即刻过去侍奉!&rdo;我刚刚卧下,骤然惊起,汗出如雨。却四面是墙,无处可逃。------依然是素淡的锦衣,纤巧的小髻,柔顺的长发,我跪到了拓跋轲跟前,轻轻柔柔道:&ldo;宝墨拜见陛下!&rdo;拓跋轲坐在昨日我离去时的座位上,慢慢地在银盏中喝着,但今天他喝的,不是茶,而是酒。跪在他的脚边,他一开口,便有一阵浓烈的酒气传来。&ldo;宝墨?&rdo;他嗤笑:&ldo;文墨公主,你的演技不错,朕差点被你糊弄过去。&rdo;我掐着掌心的伤处,强迫自己冷静,抬起头来,直视着拓跋轲的眼睛,迷惑道:&ldo;宝墨……没糊弄陛下啊!&rdo;==========收到不少花呢,嘻嘻,只要亲们不用鸡蛋表示爱意,偶会很高兴很高兴!【后期cha播:这篇我已经传过的,刚刚发现无法显示,后台一瞧,给退稿。干嘛退我稿啊?呜呜……】凤帏深,谁道是销魂(八)脸上蓦地一凉,他手中的酒水迎面泼来,我的眼睛给刺激得几乎睁不开。拓跋轲的声音同样凉意森森:&ldo;你是文墨,还是宝墨?&rdo;我揉着眼睛哽咽:&ldo;我是叫宝墨啊,文墨是我的封号!&rdo;&ldo;你的封号?&rdo;他懊恼地自问一声,旋而又怒道:&ldo;有必要在朕面前装出这副受尽委屈的无辜样来么?你们家的使臣可把你的老底都掀了,说起你的刁钻事来,怕几天都说不完呢!&rdo;我磕头道:&ldo;陛下明鉴!宝墨自幼不为齐帝和吴后所喜,母妃被他们逼着出家后,我就被他们赶出皇宫交给三哥惠王养育。惠王素与吴后、吴相不睦,所以宝墨每次入宫,皇后都会毁谤宝墨行止不端。宝墨在惠王府长大,到底是怎样的人,陛下遣人到宁都打听一下,自然可见分晓。&rdo;萧宝溶一向维护我,坏事都掩着,修桥铺路救助弱小之类的好事却常冠上我的名义,因此我在民间的声誉并不坏,甚至可以称得上德容兼俱,声名远扬。拓跋轲似没想到这一层,居然沉默了片刻,再次用手抬起我下颔,幽深如海的眼眸似要钉入我心口,淡淡的笑意冷若清霜:&ldo;那么,你是齐明帝最宠爱的宝贝女儿,这总没错吧?&rdo;